十鹿游春磚雕組畫：北雄南秀

　　“十鹿游春”磚雕組畫

　　磚雕“北雄南秀”，具獨特的揚州風格

　　清代揚州，經濟文化曾經空前繁榮，其時財力雄厚的鹽商們，大肆建造庭園住宅的同時，還紛紛在揚州建立“會館”，精心裝飾，他們尤其對于門樓的裝飾更是不惜重金。在今南河下、丁家灣一帶曾為昔日鹽商們的聚居之處，至今還留存有不少當年的磚雕門樓。這其中，“十鹿游春”磚雕組畫應是其中的代表作，尤令觀者贊不絕口。

　　“十鹿游春”磚雕為一幅帶狀組畫，由九塊長方形磚拼合而成，用于門樓的門楣裝飾。每塊磚長32.5cm，寬24.5cm，厚5cm，總長度292.5cm。第一塊和第九塊均用如意紋樣為邊框，并將樹木山水和兩只鹿巧妙置放于畫面中。其余七塊則雕有八只鹿。此組磚雕采用了能開能合的構圖，磚與磚之間既巧妙分割又有機聯系，也就是說，每塊磚既獨立成畫，連起來又是一幅完整的組畫。畫面主題突出，層次分明，內容豐富。

　　細品“十鹿游春”磚雕組畫有兩大特點：一是寓意吉祥。明清時期，我國裝飾圖案已發展到“圖必有意，意必吉祥”的境界。題材多來自于人們所熟悉喜愛的事物。它符合人們的使用要求和風俗習慣，利用求全、諧音、象征、隱喻等手法來寓意喜慶幸福。“十鹿游春”磚雕組畫的磚面上刻畫的是陽光燦爛、風和日麗、花草遍野、樹木茂盛的春天，六棵大樹枝繁葉茂，貫穿了九塊磚的上半部分；潺潺流動的溪水，連綿的山脈，寬闊的草地串連了九塊磚的下半部分，中間的主要形象是十只鹿和主山體。整個組畫場景開闊、樹林深遠、景致幽靜、春意盎然。鹿的形象栩栩如生，有靜有動，體態各異。此磚雕中，以“鹿”諧音“祿”，寓意“高官厚祿”，以吉祥數字“十”寓“全”，以“春天的景色”寓“萬象更新，生機勃勃”；二是以刀代筆，雕刻刀法多變，融“北方之雄，南方之秀”于一體，形成獨特的揚州風格。在二厘米厚的雕刻層里，山、樹、鹿、溪水、草坪分了好多層，有高浮雕、半浮雕、圓雕、透雕、淺雕和淺刻等多種手法，層次豐富，錯落有致。刀也隨著形體和層次的變化而變化，足見作者不凡的功力。

　　磚雕門楣雖屬裝飾小品之列，但卻能在咫尺方磚上體現出所屬時代的雕刻技藝和裝飾繪畫水平。清初的揚州，如孔尚任所云那樣：“廣陵為天下人士之大逆旅，凡懷才抱藝者，莫不寓居廣陵，蓋如百工之居肆焉。”真可謂“海外文士半在維揚”。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揚州八怪”應運而生，繼而又影響了“揚州八刻”。“揚州八怪”對“揚州八刻”在構圖、立意上的影響非常巨大。這從“十鹿游春”磚雕組畫上就可看出端倪。可以這么說，如果沒有其時“八怪”繪畫藝術的影響，則包括揚州磚雕在內的裝飾就不可能有如此深邃的意境，也不可能成為裝飾繪畫，而只能成為裝飾圖案。也正是得益于繪畫的影響，“揚州八刻”方與“揚州八怪”一樣聞名。“十鹿游春”磚雕組畫現藏于揚州博物館。

　　吳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