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張駿祥將作家華山創(chuàng)作的小說《雞毛信》改編成電影文學劇本。同年,上海八家私營電影制片廠合并,成立國營聯(lián)合制片廠,即“上海電影制片廠”。“上影”廠投拍的第一部影片就是《雞毛信》,計劃趕在1953年六一兒童節(jié)上映。
導演《雞毛信》的任務交給了石揮。兩年前,石揮自編自導自演的影片《關連長》受到了批判。剛接到《雞毛信》的任務時,正如他自己所說:“經(jīng)過文藝整風而覺得自己垮了,一無是處,在藝術創(chuàng)作上舉步維艱。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思想是很濃厚的。同時,也非常警惕自己過去‘個人突出、標新立異,出奇制勝’的舊東西,并有意識地克服它。因此就想到老老實實不要花巧,劇本中有什么就拍什么……”但在實際拍攝時,石揮并沒有封閉自己殘存的創(chuàng)作念頭,他還是對劇本內(nèi)容做了一些改變。劇本內(nèi)容的變化,也使得蔡安安、蔡元元哥倆飾演的角色換了個兒。機靈的弟弟蔡元元改演主人公海娃,秀氣的哥哥蔡安安改演沒有幾句臺詞的狗娃。 最初完成的影片中有這樣一段戲:日本鬼子審問海娃,以糖果誘惑他。海娃下意識地伸手想吃糖,旋即又將手縮回去。但這組鏡頭被認為是“不符合這個小英雄人物的品質”而被剪掉。編劇張駿祥不同意石揮加進去的一些東西,但在影片中大量采用解說詞的手法,兩人的意見卻是相同的。“這是描寫一個抗日小英雄的故事,它發(fā)生在華北抗日根據(jù)地。在那個時候啊,有著千百個這樣的故事,這是其中的一個……這個孩子,他是個放羊娃,今年才十二歲,他的名字叫海娃……” 影片開頭,伴隨著張瑞芳給孩子們講故事般的旁白,字幕像連環(huán)畫一樣一頁頁掀過。石揮在導演闡述中說:“這是一部兒童電影。首先考慮的不是別的,而是考慮兒童觀眾的接受問題,要合乎他們的愛好、要求、學習、興趣、理解,首先掌握‘有頭有尾、交代清楚’的寶貴啟示”。 石揮將《雞毛信》的外景地選在了北京。1952年10月5日,石揮帶著小演員們到北京北辛莊、臥佛寺鄉(xiāng)下體驗生活。他們住在農(nóng)民家里,學習放羊、抽鞭子、拉石磙、刨花生。孩子們對什么都好奇:為啥雞毛信的信角上要插三根雞毛?為啥消息樹使勁一扳,不費事兒便扳倒了?為啥山里人管羊的大尾巴叫“羊拍拍”……石揮發(fā)現(xiàn),孩子們最喜愛的是跟隨攝制組的三十多只羊。他在導演散記中寫道:“我記得在最初讀劇本時,關于羊群的部分,我的思想上對羊與海娃的關系上沒有予以足夠的體會,在講到羊的部分時是一帶而過的。相反地孩子們卻感到極大的興趣。在實拍的時候,拍羊群是最不容易掌握和控制的,因此自己在思想上有了一種負擔,但孩子們卻是那樣地喜愛著這些鏡頭。從這里使我知道是自己沒有理解兒童對小動物的喜愛。以后我對羊群與海娃的關系的處理作了很大的努力,使影片的這個內(nèi)容有了較為突出的表現(xiàn),這樣就把海娃喜愛羊的情感表現(xiàn)出來了”。 1953年初,由于北京下雪,無法拍攝春、夏的戲。副導演謝晉提議轉場湖南衡山,三十多只羊用火車運到衡山。貓眼司令和碉堡的戲,石揮要求再去北京搭景,為這事兒,還和制片主任顧也魯吵了起來。最后因為資金問題,只好在上海的攝影棚完成。《雞毛信》的拍攝長達一年多,期間經(jīng)過了大大小小無數(shù)次修改。石揮在影片完成后的總結時說過這樣一段話:“我們在處理兒童演員的創(chuàng)作工作中,也得到了很多的經(jīng)驗教訓。糟糕的是我們常常以大人的理解、趣味和愛好來代替兒童的理解、趣味和愛好。結果這樣做就是適得其反……我還可以舉出這樣一個例子來說明我們的處理是由于不理解兒童所產(chǎn)生的。就是海娃被敵人擠在屋子里邊逃不出去的時候,我們認為海娃應該想家、秋收、父親、奶奶、小朋友、張連長……一大串。可是孩子們說:‘我們不會想這么多的,我們在這時候是心里很急,肚子餓、困乏,想辦法逃……’” 1954年六一兒童節(jié),影片《雞毛信》在比原計劃上映時間晚了整整一年之后,終于面世。1955年,該片在英國第九屆愛丁堡國際電影節(jié)上獲得優(yōu)勝獎。1957年,42歲的石揮離開人世,但他的《雞毛信》至今仍和孩子們在一起。 閱讀完標題為(60年前的六一兒童節(jié) 遲來的《雞毛信》)的文章后,{www.se0552.com}小編為大家推薦更多相關文章,千萬不要錯過哦! (責任編輯:北京信息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