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臨終前,把我叫到他的身邊。他艱難地寫下“中國”兩個字,對我說:“咱們都是中國人。我拉起部隊打日本鬼子,是為了中國的解放。你長大以后,就要建設中國了。你要像回民支隊的叔叔們一樣,把整個生命獻給中國!” 文章來自:《三月風》 2004年11期 作者:劉青 原標題:將軍馬國超:我要無愧為馬本齋的兒子 父親的臨終囑托,成為我整個人生的堅強信念…… 這是一個晴朗無云的日子,我開車進入海軍航空兵大院。陽光暖暖地照下來,照在生機盎然的蒼松翠柏上,也照在那幢猶如艦艇一般挺拔的辦公大樓上。我的采訪對象馬國超,就在這幢大樓里面靜靜地等候著我?!?/p> 雖然沒有親身參加戰斗、拿槍打擊敵人,但是目睹了日本鬼子和漢奸屠殺咱老百姓,因此深知好日子來之不易。我只有一條路可走——努力學習! “1939年的農歷臘月初二,我出生在河北省獻縣。母親生我的那個村子叫辛莊,鄉親們都是回民。建國以后,這個回民村就以我父親的名字命名,叫本齋村,現在叫做本齋鄉?!?/p> “小的時候,我基本上沒有在老家待過,一直跟著回民支隊跑,到了一個地方,常常是回民支隊住在西村,我和母親就住在東村,一直到1944年2月7日父親去世。” 在《民族英雄》一書中,馬國超這樣寫道:“1944年的春天來到了冀魯豫邊區,烽火連天的抗日戰爭已經接近冰消雪融的時節。就在勝利即將到來之時,回民支隊司令員馬本齋同志卻病倒了!這天早晨,戰士們從各個駐地陸陸續續地來到村南頭一個院落前,臉上浮現出悲痛的神情。大家都不說話,只是用眼神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感情……” 這天早晨,馬國超跟隨母親和姐姐來到父親的病床前。出現在他眼前的,是父親那張消瘦的臉。馬本齋的病,是脖子后面長了一個黃豆大的小瘡,中醫叫做“砍頭瘡”,這是一種毒性很大的疔瘡。當時,醫生給馬本齋開刀已經幾天了,但馬本齋一直處在昏迷狀態當中。 誰都沒有料到,瘡毒擴散,馬本齋的病已經轉化為急性肺炎。臨終前,他擰開鋼筆,吃力地寫下“中國”二字,叮囑兒子要像回民支隊的戰士們一樣,“把整個生命獻給中國!”馬國超多么希望父親再為自己多寫幾個字啊,然而,馬本齋半坐在床上,停止了呼吸。戰士們痛哭的聲音,像驚雷一樣從馬國超的心頭滾過…… 1945年下半年,抗日戰爭勝利,馬國超姐弟倆跟隨母親孫淑芳回到河北獻縣老家開展土地改革工作。1952年的夏天,他被組織上送進北京。當時的北京市長彭真同志笑著迎接他,說:“呵,是馬本齋的兒子啊!”立即吩咐秘書把馬國超送到牛街的回民學院(現在的回民中學)第二附屬小學去讀書。三個月以后,原華北軍區司令員、時任鐵道部部長的呂正操將軍聽說馬本齋的兒子在北京,又把他轉到了華北軍區八一學校。在這所專門培養干部子弟的學校里,馬國超有幸和許多國家領導人的孩子成為同學,并且在一起學習與生活。他認識了毛澤東的女兒李敏,劉伯承的兒子劉太行,葉挺的兒子葉正光,羅瑞卿的兒子羅小青等。他說:“這些高級領導人的孩子都很樸實,在他們的身上,我學到了很多好的品質。”與此同時,由于學校幾乎是半軍事化管理,早上統一起床,統一出操,晚上統一上晚自習,統一熄燈,加上老師包括炊事員都是軍人,因此,“這一切對于我們每一個孩子養成良好的作風和習慣,起了很大的作用。” 黨的關心和愛護讓馬國超的內心充滿了感激,促使他格外刻苦用功地學習。他說:“我雖然沒有親身參加過戰斗,拿槍打擊敵人,但是目睹了日本鬼子和漢奸屠殺咱老百姓,因此深知好日子來之不易。為了實現父親的遺愿,將來報效國家和人民,我只有一條路可走——努力學習!”
從當戰士開始,一直到被授予海軍少將軍銜,我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一切聽從黨的安排,踏踏實實做好工作! “四年的軍事院校生活,對幫助我成為一名真正的軍人至關重要。大學畢業前夕,組織上依然對我很關心,問我畢業以后想上哪里去。我堅定地回答說:當然去部隊!”
于是,他被分配到北海艦隊海測大隊,從此開始了風里來浪里去的海軍生涯。他牢記父親的遺言和母親的囑咐,勇敢地迎接驚濤駭浪的考驗。“藍色披肩抖落滿天星光/黑色飄帶送走彎彎的月亮/水兵把美麗的早晨從海里撈起/高高舉起一輪早醒的太陽。風里來浪里去年年耕耘/種出的和平花四季飄香/熱情的太陽向大海微笑/親切問候那遠航的兒郎。晨風送來媽媽的囑托/藍色國門交給兒的手上/啊,太陽,太陽,太陽/鮮紅的太陽掛在軍艦上/是授給戰士的金色獎章……” |